初春,乍暖还寒。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,再转机一个多小时的行程,冷若飞下了飞机,手上没有行李,只有一个手提包。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,衣领随意地立起,外面套着一件黑色薄款羊绒外套。 出了机场,一股寒气还是让她打了个寒战,她立刻招手钻进一辆出租车,直奔卧龙山殡仪馆。 “师傅,赶时间,能不能快一些?”冷若飞看了看表,无暇顾及窗外的风景。 “过了市区就好了,这里有个涵洞,天天堵车。”司机师傅一步一挪,瞅了一眼十字路口处指挥交通的交警,摇了摇头,“没有交警还能快一些……” 一大早上堵车?冷若飞没有心情跟司机师傅争论,她频繁地看着腕表,心急如焚,恨不得可以长出翅膀飞过长长的车龙阵。车里时不时传来附近乘客的打车需求,司机瞅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她,没有要求拼车。 果然,如司机所言,除了那段路,其余的都是畅通无阻。冷若飞踏进卧龙山殡仪馆的那一刻,她看了下腕表,已经是八点二十了。 LEd大屏幕清楚地显示:牧良生,1号告别厅,8点。 冷若飞立刻顺着指示标志向里走。低沉的哀乐伴随着偶尔的抽泣声隐约传来。每扇门都是紧闭,她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进,在几扇门前转了个遍儿。放眼整个走廊长长的空荡荡的,一个人影也没有。 一扇门动了,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,她便如遇救星,跑过去:“您好,请问您知道1号告别厅在哪里么?” 那个男人先是一愣,狭长的眼把她上上下下扫了一遍,随手指了指身后他刚刚关上的门,门的右上方一个大大的金色“一号”非常醒目。 “哦,这里……不好意思,谢谢!”冷若飞脸色微红,刻意忽略掉男人微微上扬的嘴角,难怪他没有立刻回答他,实在是…… 深深吸了一口气,冷若飞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,将披散的发扎了个马尾,手指一绕,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。 轻轻推开那扇门,冷若飞迈步走了进去。哀乐声立刻环绕在她周围,只一眼便看到迎面那宽大的显示屏上慈祥的笑脸——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正含着笑意看着自己,原本有些斑白的两鬓此时仍是乌...